剪刀上的蘑菇（出書版）分章 28

罐子的眼神有些洞，就这样洞洞地望著天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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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搞到最后，只有在舞台才是自由的，只有演戏的时候才是自由的。若说舞台有什么限制的话，那就是的生命吧，只能演到生命终结的那刻，是鬼也能演戏的话，和定还能永永远远地演去」

罐子忽然翻坐起，看著目光徬徨的习齐：

「定也是吧？也是想脱离什么、想成另外个什么，才到这舞台的吧？是吗？」问。

习齐的手有些，没有说话，只是觉得眼的罐子，忽然得点也令恐惧了。相反的，想近、和多说些话的念头却更强了些。习齐小心地放瓶，在泥墩的另端坐了。

「让想起了Knob，的演法。」

了会，罐子又主开了。把菸放到边，悠悠地说著，习齐全了，虽然有预迟早会从罐子中听到这个名字，没想到这样毫避讳：「，那像是在演戏只是自然地去受舞台，然后在舞台把自己摊开，赤地摊开，让所有把脱光、剖开、层层地检视最后把啃食得点渣都剩。在遇见Knob之，还相信这世有能这样演戏。」

罐子著菸，习齐沉默地盯著的烟雾。好半晌，罐子才笑了，好像只搀入笑声，说的话就可以成笑话，「结果那家伙最后果然撑去了，在生最后场戏里，还把这种烂摊子丢给。」看著习齐，彷佛说什么般地重覆著：「了，Knob了。」

「，知。」习齐顿了，才开。

「，那天也在场嘛？在场吗？对起，对剧本以外的东西记忆很差。」

见习齐默默点头，罐子又笑了笑，像趋散什么似地挥著手里的菸：「也看到了对吧？多的法，是也能像那样去多好。」咯咯笑著。

「，印象很刻。而且那天还是生。」习齐无打采地应和。

没想到罐子听了的话，忽然睁了眼睛，转了头抓住的肩膀：「生？说那天是生？」习齐吓了跳，肩膀被罐子抓得微，好半晌才挤回话：「呃，是没错」

罐子愣愣地放肩膀，看著的脸半晌，忽然拍，仰天笑起：「生！竟然是的生！Knob的忌，竟然是的生吗？」

明罐子笑的原因，习齐只能傻傻地望著。罐子完，又自顾自地笑了阵子，才转回头望著习齐，忽然把手的菸，递到习齐的眼。

「吧？」说。

「咦？会菸」

习齐吓了跳，本能地推。肖桓们对的控管很严，当然也会让碰菸酒。但是罐子理，只是贯强地把菸推到眼：「试试看，Boss Blue的，虽然像虞老师的牌子那么典雅，惯了会的。」

习齐看著横在眼、了半的菸，又看眼罐子鼓励的眼神，微微了，终究是慢慢把凑去，就著滤了：「咳咳！」烟雾从边窜鼻腔，立刻呛得习齐呼困难，连眼泪都冒了。连忙躲开菸，趴到旁咳起嗽，「傻瓜，谁第次就这么？」罐子没同，倒是笑了起。半晌从泥墩扶起的肩，又把那支恐怖的菸凑了去，「，再次。」习齐还在咳嗽：「，行，习惯那种」罐子角漾著笑容，著越烧越短的菸说：「，，想像，把全的都聚集到，脑子的、的，四肢百骸的全都顺著血流这里，然后呼地声，把它们全还给那气，让钻的心里、灵里，把那些呕心的东西全都驱走」

托著习齐的，边说，边再次把滤凑习齐的。习齐微微闭眼睛，迟疑地照著罐子的想像，股起勇气又了，这次还是很呛，呛得习齐又忍住咳了两声。忙地苍的烟雾。

但很可思议地，就像罐子说的，好像有什么东西，随著呼气的瞬间，慢慢地、地从的，释放到寒冷的气里，然后散逸无踪。

「赖吧？」罐子看著仍旧闭著眼睛的习齐，用带著笑意的声音问。

「。」

「就像样。」罐子又补充。把那菸又挪回自己边，习齐这才想起，那是罐子的菸，到有些异样。罐子又说：「以Knob第次菸的时候，也是给的Boss Blue，那小子后竟然背叛，跑去Dunhill那种腔的菸，真是的。」怀念似地说，又起角笑起。习齐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受著肺腔里残馀的温度。

电箱另头传步声，罐子和习齐都抬起头。却是纪宜。

纪宜看见罐子和习齐坐在起，似乎有点意外的样子。又看了眼罐子手的菸，还有脸呛得微的习齐，好半晌才开：「虞老师集家，待寒假后排练的事，没事的话就吧！」

***

学生引颈期盼的寒假终於降临艺，气候也正式转入寒冬。街到都是年关将至的气息，公司行号也开始放假了。

习齐因为之请了假，所以还必须留补考。纪宜还很好心地把以自己准备笔试科目的笔记借给，习齐看了以后佩，终於可以会为什么阿耀学总是脸酸酸地纪宜「模范生」。能够把戏剧史和概论的资料整理得如此丝苟的学生，习齐觉得纪宜念戏剧系实在是太埋没了。

拜此之赐，习齐顺利走最后堂笔试室。因为寒假将至，许多宿舍也跟著关闭了，习齐本想去介希那里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，顺别。

想到接有这么段时间见到，习齐多少觉得起，而且介希算是中以，第个算得好朋友的。

没想到还没到介希住的宿舍，远远就看到靠在门的圃，背还背著台Keyboard类的东西。边还跟了个打扮的女孩子，很密地靠在背。

「阿希！」习齐名字，介希就立刻回了头。看见是，马面光地了，看就知很，「那是谁」习齐还及问完，就被介希把勒住了脖子，拉到边去，用姆指朝圃旁的女孩子比，「马子。」小声说，却掩住语气里的得意。

「真的假的？什么时候？！」习齐讶异。介希嘿嘿笑了两声，说：「现在还是正式的，很就会到手了啦！有预。」看著习齐脸信的样子，又说：「是乐团的Keyboard手，舞蹈科的，跟们样是年级。怎么样，正吧？」低声音，又补充：「超的喔，可以把打开贴到两边耳朵旁。」

习齐看了那个笑得开怀的女孩眼，又看了看面傻笑的介希，心有些复杂。又想起习斋给看那个盲眼女子的照片时，脸洋溢的笑容。

像这个年纪，也应该像介希、像习斋样，地在学校园里享受青才对。参加社团，偶尔打打工，在朋友家通宵开烘趴，参加联谊个漂亮的女朋友。如果是那个家，如果是肖桓和肖瑜，如果是的的话

习齐自觉地了牙，忽然觉得所未有地恨起。恨自己的切，甚至恨起眼笑得灿烂的介希。

当然知习齐心里的五味杂陈，介希头去和女孩子知喊了什么话，又转头面对：「对了，嘛？是找的吧？」

「喔，想说搬回去是吗？所以找说个掰掰。」习齐神如常地说。没想到介希「咦」了声，有些好意思地抓了抓头：「呃，其实没有回家耶，因为寒假完乐团在StoneHouse有场公演，还是女秀喔，所以和小咩都会留，方练习。」

比了那个女孩子，习齐有些意外，又问：「可是年级宿舍是会关吗？那住哪？」介希马说：「住老姊那边啦！住在学生会馆，们音院的会馆好像寒暑都会关的样子，音院就是有钱。因为冬季的团也有公演，所以会留在学校带团。」

「兰姊也很辛苦。」习齐慨地说。难怪总是听学姊说，艺即使到了寒暑假，里面还是塞得的都是学生。

「对，然后忙就拿气，其实超想跟姊住的，团练顺就会跑去喝酒，次还脱光在间发酒，也想想是耶！」介希气愤地说著：「本是住小鱼那里的，可是小鱼那个室友学都让搬去住，有够小气的！又是吃的用的。」

习齐知其中原委，有些窘迫，到现在还太确定纪学和介鱼之间的关系。又问：「二也回家吗？有宿舍住？」

「住的那个是研究生宿舍，就是托小蟹学的福啦！小鱼从升三以后就没回家了，老实说就算在学校也很少门，除了课以外都窝在宿舍里面作品。都说这所艺会吃，孩子去了没个记得回家的。」说著笑了起。

听了介希的话，习齐有些安心，原家都会走，会离开。否则想到寒假，就等於和那个家朝夕相，习齐就觉得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中。

以往中放寒暑假，就是习齐恶梦的开始，肖瑜知用去学校，就会些样折磨，曾经活活被肖瑜锁在家里室整天，而且丝挂，放著肖桓买的。肖瑜还说那是给的暑假作业。

而且这次女王还为寒假准备硕的练习度，几乎是每天都得到排练室报到。习齐这时庆幸起有加入这个剧组。至少只个，被留在城市边缘的垃圾堆。

唯令担心的只有习斋。中的寒假还没到，已期盼著和见面的子。

那个乐团的女生似乎开介希，介希答应了声，转背著Keyboard就跑了回去，还回头向习齐比了个手。习齐忽然想到件事，「喂！阿希，们Band啥名字？」在背后喊著。

「『Sing to Death！』，唱到！」